金朝灭亡在汝南

刘仁忠 牛志华

大概很多人都知道，在汝南县城北隅，有一个后龙亭。而却很少人知道，这里曾是金朝最后一个皇帝——金哀宗的行宫，在龙亭后面不远的张彦庄，就是金哀宗的葬身之地。

张彦庄原是以它村旁的一座大冢子“葬颜冢”而得名。据史书记载，这座大冢子掩埋着金国最后一个皇帝金哀宗和他的将士。

蔡州南通荆楚，北接郑洛，西控关陇，东连汴宋，是淮西军事重镇，蔡州城内还设有子城，易守难攻。哀宗逃到汝南后，本想据险以守，并伺机西逃川蜀。但是，让金哀宗防不胜防的是，与蔡州一河（淮河）之隔的南宋早已和蒙古签订了军事同盟：灭金后，淮河以南土地归南宋所有，南宋则为蒙古军供应粮秣；南宋与蒙古仍以淮河为界。金哀宗派蔡州都军致仕内族完颜阿虎到宋朝乞粮，并面谕道：“蒙古灭国四十，以及西夏；夏亡，及于我；我亡，必及于宋。唇亡齿寒，自然之理。若与我联合，所以为我者，亦为彼也。卿以此意晓之！”南宋朝对金哀宗的请求给予了断然拒绝。

十月，徐州守将郭恩等叛降蒙古，右丞相枢密使投河，被军士救出后又上吊而死。徐州完了，蔡州断粮。哀宗下令放饥民老弱出城，给他们船只，让他们采食城壕中菱芡水草充饥。

十一月，宋将史嵩派孟珙、江海率精兵二万至蔡州，运粮三十万石助蒙古军需，宋蒙会师，相约同时攻城，宋军主攻南面，蒙军围攻东、西、北三面。孟珙从俘虏处得知，蔡州城中粮尽，与蒙兵协力围困，防止金兵突围。宋兵攻南面，蒙古肖乃台、史天泽部攻北面，东、西两面也由蒙古兵包围。由于宋蒙联军的围困，城中粮尽，将士只好将马鞍、鼓皮、人畜骨头煮熟充饥，最后竟发展到老弱互食。而战事更为惨烈，城内所有人员包括妇女全部参加战斗，“尽籍民丁防守，括妇人壮捷者假男子衣冠运木石”（《金史·哀宗下》）。甚至为了加强火力，“驱其老稚熬为油，号称‘人油炮’，人不堪其楚，珙遣道士说止之。”（《续资治通鉴》），从城楼上浇灌攻城的士兵，其惨烈之状目不忍睹，但所有这一切都挽回不了失败的结局。

第二天早晨，完颜承麟受诏即皇帝位，史称金末帝。正在行礼，宋蒙联军已经攻进城来，君臣传位仪式只得草草收场，出去迎战。哀宗仓皇逃往幽兰轩，而刚即位的末帝完颜承麟即急率兵出门迎敌，展开巷战，不敌宋蒙联军，遂退守子城。不一会儿，宋军攻下南城，蒙军攻破西城。激烈的巷战中，哀宗在幽兰轩中自缢而死。完颜仲德率精兵一千巷战，听说皇上自缢，就对将士曰：“吾君已崩，吾何以战为？吾不能死于乱兵之手，吾赴汝水，从吾君矣。诸君其善为计。”言讫，赴水死。将士皆曰：“相公能死，吾辈独不能耶？”于是参政孛术鲁娄室、兀林答胡土，总帅元志，元帅王山儿、纥石烈柏寿、乌古论恒端及军士五百余人，皆投河自杀。听说哀宗驾崩，完颜承麟急率群臣入内哭奠，并对众人说：“先帝在位十年，勤俭宽仁，图复旧业，有志未就，可哀也已，宜谥曰哀宗。”祭奠未毕，子城又陷。诸人忙举火焚烧哀宗尸身。这一天，完颜承麟也被乱兵所杀，成了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，金朝灭亡。金哀宗是中国历史上在中原活动的最后一个皇帝，自此中原王气便黯然消失，再无朝代建都中原。

金史曰：“哀宗之世无足为者。皇元功德日盛，天人属心，日出爝息，理势必然。区区生聚，图存于亡，力尽乃毙，可哀也矣。虽然，在《礼》‘国君死社稷’，哀宗无愧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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